慈利：九渡传闻

作者：杨国平 来源：张家界日报

前言
    秦始皇26年（公元前221年），澧水河畔就有慈姑县之称。后来，几经更名改址，在隋朝开皇18年正名为慈利县。该县所辖澧水河段有九大渡口，最上游一个渡口为第九渡，所过渡溪流称为九渡溪。这里，正好又是元朝所划慈利为25都处的第九都，所以，现在人们所说的九渡也好，九都也好，都是指的九渡溪水流域。
    九渡溪流域山青水秀，除五谷盛产之外，还有令人羡慕的木材、药材。因此，自古以来，这里就是人们理想的生产生活之地。
    九渡地灵人杰，大山养育了不少奇人异土、精灵古物。现在听起这些故事来仍是津津有味。笔者收集部分精典，合为《九渡传闻》，供读者鉴赏。

雷打垭传说

    九渡溪上游，崇山峻岭，大部分山势为东西走向，可有一座发源于漕水河畔，北南走向的山脉一直到九渡溪上游，把这一处九渡支流逼得绕成这一“U”字形溪流，山脉在此形成一个山凸，这就是雷打垭的原貌。
    说起雷打垭，这里的人们就不会忘记一个传奇的故事。
   宋朝末年，九渡溪朱姓大祖朱归接受皇命，由江西迁到湖南的九渡溪，落户在今三元村的祖大门。不知什么原因，尽管朱归妻妾成群，还是单传了五代。到了明朝初年的谷用大元帅朱思济膝下，由覃氏一和覃氏二共生四子，其长子齐公替父充军云南，次子陵公继承祖业，雄居九渡溪，三子寿公、四子己公各自择乡落户且不说。
   但说陵公死后，后人为他找来一著名风水先生，寻得一处风水宝地，就是今天的雷打垭。
    风水先生的禁忌是不能让死人葬宝地正穴的。如果葬了宝地正穴，看风水的先生必瞎眼睛。陵公之子为了让其父葬得好地，好让后人世世发达，于是极其讨好风水先生。并许诺他：如果你双眼真的瞎了，我保证象对待我的父亲一样把你养老送终。如果有假，不得好报。这位风水先生自己也正好膝下无子，看陵公之子又非常诚恳的样子，于是就给他指了风水宝地之正穴。
    陵公入土后，不到半月，说也真神，风水先生的眼睛真的瞎了，陵公之子也真的把这位风水先生接到家里赡养起来。可是，风水先生的好景不长，不到二年的时间，陵公之子就忍耐不住了，觉得家中养这么个无亲无故、只吃不做的残疾人不合算，很不情愿。开始设法折磨起风水先生了。给他吃的是乘饭剩菜，睡的是破衣烂蓑。规定一天要磨多少玉米，剁多少猪草，有时还要他上山捡柴，完不成就不给或少给饭吃，等等，风水先生后悔莫及。
    再过几年后，风水先生的两个徒弟见师父多年未归，四下寻找，找了十几年，一日，终于在朱家找到了其师。看到师傅的遭遇，无不落泪。可师傅告诉他们，没关系，只要你们来了，我的眼睛会好的。
    第二天，风水先生的两个徒弟按照师傅的吩咐，带着五彩颜料，悄悄到了雷打垭，在雷打垭的石壁上画了五条活灵活现的蜈公虫。师兄二人刚落笔，天空中就开始布云，不多时大雨倾盆，只听一声雷鸣震得山摇地动。奇怪，风水先生的眼睛突然亮了，趁夜，师徒三人逃离了朱家大院，不知了去向。第二天，人们经过雷打垭时，原来的小山岗没了。朱家的祖坟更没了。一个小山岗被这一声雷鸣硬生生切出一道口子，把雷打垭分成了两块，这就是现在的雷打垭之貌了。
    陵公后人听说了，带着儿孙及下人四处寻找其祖人尸骨，结果在离雷打垭三里之遥的山沟里发现了祖人的尸体，后来人们把这条山沟叫作尸身溪。肠子飞到八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岗上，后人把这座山岗叫肠岭岗，棺材板抛到五里之外一条小溪里，后人把这条小溪叫作板溪。土层飞到十里之外的另一小溪，后人把这条溪叫做土溪。陵公的儿孙们及下人把陵公的尸骨捡来集中在一个小山垭上进行重新整理安葬，因尸、肠见天便烂，无法再整理，只好将骨头拼合好后放入棺木中封存起来，这个小山垭后人就把它叫做合缝垭。他们又将装着骨头的棺木，选吉日送到离雷打垭十里之遥的一个小山谷里重新安葬，这个小山谷后人就把它叫做送骨峪。
    至今，这些地名还是这么叫着，现在的九渡溪及方圆百里的朱姓人氏有时有人去送骨峪，拜祭九渡溪朱家之祖。

灭亲垭的由来

    大庸与慈利交界处不远有一个小山垭，人们叫它灭亲垭，是慈庸交往的必经路之一。灭亲垭的由来，还有着一个荡气回肠的传说。
    元朝末年，慈利县军民宣抚使覃垕，养有二女，貌美能干，被朝庭命官朱归之后朱思济看中，托媒娶其长女，后人称之为“覃氏一”，之后覃家次女经常来姐姐家玩，久而久之，也被朱思济所占，那就是后人所说的“覃氏二”。
   元正二十四年，朱元璋称帝，改元为明，命湖广行省参政招抚覃垕，覃假意归顺，伺机起兵反明。
    话说覃垕老家三面环山，山上竹林茂密，一地理先生来到此地，看出了覃垕家居之地乃真龙真脉之穴。该是出天子的地方。此人得知覃垕与他同有反明复元之梦。于是主动到覃垕家中与之谈世论道，两人志向相同，一谈即合。地理先生要覃垕在家中堂屋里的神位上放好一弓并搭箭三只，紧闭大门三年六个月，看到鸡飞狗上屋时，敞开大门，反明复元定能成功。覃垕半信半疑，但为了实现反明复元大业，他顺其地理先生之意，如此做就，便选定吉日开始紧闭大门。
    三年后的一天，覃垕的姑妈回娘家，站在门口，见覃垕没有开大门迎接，觉得侄子对她不恭，便怒气冲天。无论覃垕怎么解释她都不听，非逼着覃垕开大门迎接不可。覃不得不说出原委。可姑妈一听，拿起一根竹杆就赶鸡打狗，搅得鸡飞上了墙，狗窜上了屋。再去逼着覃垕开大门，覃垕见事已至此，就把大门闪开了。只见三道寒光从堂屋里飞出，同时，后山一园竹林根根爆裂，个个竹节里面滚出一个人马结合的血球，人的一只脚已上马镫，另一只脚还站在地上，成欲上马状。覃家人看了无不痛惜，眼看事已败露，明朝二年，覃垕草草起兵，几经恶战而兵败。
    再说三支宝箭飞出，分上、中、下三路钉在皇帝的金殿堂柱上，百官正在议事，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摘下箭一看，箭上印有“覃垕”二字。皇帝贴出皇榜：榜上说，谁要是能捉拿覃垕归案，就封为大元帅。
    一日，朱思济得知了此消息，揭了皇榜来到宝殿参见皇上，说此人我熟悉，他身上有三条龙斑，功夫了得，要捉拿他需皇上派高手以助，皇上听后，应许了要求。但皇上又一想，此人身上有三条龙斑，如果是生成的，应该是真龙天子，天下应该是他的，我怎能伤害真龙天子？如果是画的，那就是欺世盗名，该立即斩首。皇上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朱思济，并要求他问明此事。朱思济仍覃家两姐妹的夫君，还有不知此事的真假之理，不过朱思济为了做那“世代元帅”之官，从皇宫回来另设了方案。
    朱思济带着皇帝派的大内高手急赶数日回到了家，第二天一早，将皇兵埋伏在慈庸交界的小山垭上，自己以一个女婿的身份去了覃家。
    朱思济把朝廷派人要捉拿他的消息告诉了岳父，并假意为岳父出主意说：“九渡有个龙岩寨，千军万马破不败。”你就躲在龙岩寨山洞里去。覃垕听了，心想，行刺皇帝又起兵造反定要斩头，不如尽量去躲。于是，父婿二人便上了路，刚走到慈庸交界的小山岗上，只听一声呐喊，从草从树林中窜出二十多条汉子，个个威武健壮，覃垕知道反抗也无用，只好束手就擒。这就样 ，一个女婿捉拿了岳父归案。所以后人把这小山垭叫做灭亲垭，有“大义灭亲”之意。
    故事到此本该结束，但是皇帝的想法还没有分明。朱思济明明知道覃垕身上的三条龙是生成的，可是他告诉岳父说：如果皇帝问你身上的三条龙是生成的，还是画成的，你要说是画成的。幸许还有救。如果说是生成的，皇帝怕你夺他的皇位，必斩无疑。覃垕心想，此话有理。不几日覃垕被押抵皇城，皇帝亲自审问。可悲的是岳父上了女婿的当。朱思济是反着皇帝的意思告诉岳父的。
    覃垕被立即斩首了。皇帝为了把他覃垕身上的龙斑看个究竟，还命人剥下了他的皮。皇帝看了，傻了眼，因为覃垕身上的三条龙还在轻轻乳动，活灵活现，皇帝后悔了。可惜一代真命天子死于一代帝王之手。
    覃垕被斩那天，正是农历六月初六，所剥下的皮，晒在一轮压路用的道滚上，说也真怪，一张人肉之皮经年不烂。后来人们就把这一天定为“晒皮”之日，意思是这一天把家里的衣被之物都搬出来晒一晒，可经久烂。这种习惯，在方圆百里形成一种传统，但这种传统也有一定的科学根据，因为六月天气热，晒一晒，可杀菌防虫。另外，还有纪念覃垕之意。
    一场叛乱平息了，朱思济就这样被朱元璋封为大元帅，雄居一方——九渡溪，享荣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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