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剑谈“屈原与天门”

作者：金克剑 来源：张家界政府公众信息网

    应2008中国湖南国际旅游节开幕式执委会的邀请，担纲大型实景演出的文学台本总撰稿的金克剑，说到张家界，必说到天门山，说到天门山就必联想到神文学巨人--屈原。
　　屈赋学界曾有人云：屈原与沅湘流域的文化脉络根本与澧水无关。此论，乃是屈赋学界的误区。其实不然，张家界天门山之天门洞恰恰是屈原创作系列作品的精神附体与根源，据本人多年研究与求证，现列举屈赋与澧水天门山之佐证若干:

　　按历代屈学之论，似乎只认定屈原流放沅江一带，而对屈原曾在澧水留下足迹的事实讳莫如深。但只要不墨守成规、不带偏见，只要平心静气研读屈赋，就不难发现屈子诸多吟澧游澧的蛛丝马迹和对澧水、天门解不开的情结。

    佐证一：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湘夫人》）

　　屈原若未到澧水，为何那么熟悉澧水岸边的兰花和美丽潺湲的流水之状态？

    佐证二：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湘夫人》）

　　屈原为什么不把衣裙丢进湘江、资江、沅江，偏要丢进澧水，还要登上江中小岛采集山姜，去送给那些不相识的姑娘？

　　佐证三：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澧浦。”（《湘君》）

    这句诗与上句是表达同一个意思，但为什么不在一首诗里表述，这一点十分重要，证明这两篇作品的写作日期、过程虽有不同，但都在澧水一线。前章丢进澧水的是套袖围裙，后篇丢进澧水的是玉佩，是琼琚。如果屈原没到过澧水，或说对澧水没什么感情，没有深度了解和感受，他凭什么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丢进澧水？还对澧水岸边那些贫苦的姑娘倾注那么多情感？并且情迷心碎地叹惜；“良辰美景不再来，彷徨，彷徨，姑且散淡心肠。”

　　佐证四：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湘君》）

    意思是：“我望着老远的涔阳，让我的灵魂飞过大江。”

    涔水源出澧县之太青山，为澧水一级支流，古涔阳即今安乡县之焦圻镇。从诗中断定，涔阳、涔水绝对是屈原亲眼见到过的。常德方志专家应国斌先生认为屈原“赋澧”必与“游澧”有因果关系，这至少是屈原研究所忽视的重要细节。放逐沅澧，应该是第二次被流放即被顷襄王“怒迁”而渡江南来的，时间约在公元前287年至前278年之间（参见应国斌《芷兰春秋》湖南人民出版社）。

　　佐证五：

　　据考，屈原此次流放，仅早期在溆浦作短期逗留，主要活动在澧水流域，期间到达古庸国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屈原在《九歌·大司命》中对突然横在澧水之畔的万丈绝壁上的那一孔“天门”--激动得狂呼大叫：“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湅雨兮洒尘！”大意是：“多么宏阔壮观的天门哟！我真想乘着玄妙的云彩登上天庭！让穿山而过的狂风为我引导，叫纷纷扬扬的雨点为我洒扫尘埃！”已故知名史学者马龄先生认为此“天门”固然有巫傩中“天门”的神话想象，亦有人们梦想中“登天之门”的向往，但绝对是诗人眼中所见到的真实景物，绝对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之作。这个“天门”，就是驰名世界的张家界天门山。

　　佐证六：

　　其实，“天门”之名早已有之，只是当时未以“天门山”正式命名。据中国旅游地学研究会专家覃功炯先生研究，认为天门山之“天门”，形成于几亿年的岩溶作用，“在这个过程中，天门洞已经在逐渐形成。”有人仅凭某一种文献的记载就认定是吴国永安六年（263）崩塌形成的，覃先生驳斥说：“1700多年前的那次崩落，可能是洞道之间的石壁扩大，而不可能是在那一次突然就形成的。”（覃功炯《大庸天门山》）

　　佐证七：

　　《后汉书·郡国志》记载：“武陵郡崧梁山有石开处数十丈其上，名曰天门。”

　　佐证八：

　　明嘉靖《常德府志》认同《后汉书》这一观点：“马援军度处有崧梁山，山有开处数十丈其上，名曰天门，援战壶头不利即此也。”马援征战壶头（天门山古称壶头、赤松、云梦、崧梁、方壶、天门），系指汉建武二十三年（47）征土酋相单程，与屈子赋天门相距仅300多年，虽说那时“天门”规模没有现今这么大，但也有“数十丈”之高呀！

　　佐证九：

　　这里，还有个不可忽视的细节：屈原在官场屡遭挫折之后，曾产生了追随赤松子以遁世的念头，为此作了首《远游》诗：“闻赤松子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从《九歌》的逻辑推测，屈原先是从涔阳上船入澧，一路吟歌、一路采集、一路采风，最后到达他所向往的天门山--因为，上古赤松子就归宿在天门山……

　　屈原此次被放逐澧水，曾亲眼见到过穿着藤蔓跳神的土著，其实就是土家族的“毛古斯”：“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九歌》），这个“山鬼”绝对不是一些人猜想的巫山神女，巫山神女在长江三峡，与写在沅澧间的《九歌》七不粘八不连。

　　佐证十：

　　清代《永定竹枝词》中写有当地土著（土家）玩木偶戏穿藤蔓衣跳毛古斯的情境：“薜衣萝带舞婆娑，嘈杂神弦唱九歌。”

　　屈原在发现了那个“登山之门”后，激情澎湃，忍不住对天问难，这就是“天问”的真正原生地。千百年来，不少地方都在争屈原的问天台，可大象无言的天门山从不争辩，你只要看一眼云飞雾涌的“天门”，你就要对天狂呼狂叫起来！

　　有人曾对鄙人持屈原游澧说进行口诛笔伐，足见此问题之严重，不过我倒真要请教几个问题：屈原游沅水又有何根据？屈原有“游沅日记”吗？楚王宫有屈原游沅档案吗？事实上，后人之结论，也不过是从屈原诗本身去寻找一些线索。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么多关于游澧水的诗章就不能作为依据呢？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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